工會的街頭尾牙活動是早上八點到下午三點半在國父紀念館舉行,中午吃尾牙後部份工會幹部仍然保持著相當頑固的抗爭決心,然而三三兩兩的行員東一小撮、西一小叢地零星分散在會場。

「劉襄理以及他們士林分行的人怎麼都沒來?」一個工會幹部問起來。
「什麼劉襄理!要叫劉經理,他被摸完頭後就升官了,聽說新的副總還是他以前的部屬呢!」
「這種喊衝喊得最大聲的人,幹他媽的原來就是想圖個升官。」
「可是我們工會理事主席張襄理呢?他怎麼也沒來?」
「一樣啦!他也是升經理了,聽說他是新董事長吳教授的同學,媽的!工會幹部全都是這種人,我們被賣了還幫人數鈔票。」
「張襄理、嗯!張經理!升遷太快叫不習慣;他絕對不是這種人,他昨天向我解釋,他現在是經理人,已經喪失勞工的身份,如果繼續擔任工會理事,恐怕於法無據。」
「聽他在放狗屁,說比唱的還好聽,他不接受升遷不就好了。」
「換成你會不接受嗎?」
「…..。」在場幾位工會成員啞口無言。

「聽說今天去上班的人除了可以加發十個小時加班津貼以外,而且今年的休假可以無條件增加兩天。」
「真的假的?」
「剛剛五分鐘前,新的佐藤總經理和葉副總才在廣場宣佈,我是從高雄來的,趕回去也來不及了,你們台北市的,現在回分行打個卡還來得及,反正打個卡混過來,不就得了。」
本來大約有兩、三百個工會成員的現場,聽到了這個宣佈之後,一個個假借上廁所、買早餐的理由開溜,偌大的廣場更顯得冷清許多,八點不到,鎮暴警察、檢調搜證人員、媒體記者陸續來到抗爭的現場。

明悉子也來了,她刻意戴起墨鏡,穿著一套與銀行制服一模一樣的套裝,混進人群中遠遠的和強老大眼神交會,在她身後的還有一群同樣刻意打扮出十分老土銀行員的男男女女,這群人看起來由一位不起眼略胖的中年男子所帶領進來。
工會的幹部趨向前去致意:「請問貴單位是?」
「我們是馬公分行,我是楊襄理。」中年略胖的男子正是林阿秋,他拿出一張事先偽造的名片給那位有點疑竇的工會幹部。

八點一到,現場一陣騷動,立委賈公正、議員李惠珠等人,以及一些要競選年底市議員的政客都一一的出場。
賈公正看這種熱絡不起來的場面,不免向罷工的幕後指使者王錦旺抱怨起來:「一場可以很轟動的銀行罷工,被你搞得這麼難看。」
賈公正的選區是台北市南區,年底的市議員選舉剛好成為他練兵的時機,他打算用母雞帶小雞的方式幫幾個議員候選人助選,強老大前妻李惠珠今年要尋求連任,所以他們希望藉由一場場的示威與抗爭,企圖吸引某部份對現實相當不滿的基本教義派選民的選票,為了這場史上第一場銀行罷工,他們動員了旗下的樁腳助選員,甚至於到台北橋下的臨時工市場,用一天六百元加一個便當的方式,載了十多部遊覽車的非銀行行員來加入這場抗爭。
正因如此,一場衛工作權的正當活動,一場可以藉此檢討金融政策的遊行示威,就被大信集團的金錢、強老大經營團隊的謀略、抗爭者的不軌政治野心與發起者的不單純動機給破壞掉了。

工會幹部與政治人物在臺上輪番地炮轟,台下的行員卻議論紛紛地接頭交耳。
「為什麼我們的布條上面寫著阿扁下台,新政府可恥等,而不是和我們要求工作保障有關的訴求呢?」
「幹!工會理事們一半以上臨陣脫逃,媽的!來了一堆要選議員的廢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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