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黃國華(19**-?),在連續五年打了近八百場無聊的高爾夫球後,感到無人可對話的孤獨,回家後,他散步到附近的燒臘店,抱膝坐著,眺望香味四溢的烤鴉,心裡明白自己恐怕沒辦法倚靠這類生活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 同時,心裡也響起「來認真寫點東西吧」的聲音。於是,他決定以筆名總幹事著手進行創作。三十七歲那年,處女文章〈阿添伯的故事〉獲得各媒體合計第三千萬次的退稿,此後持續交出一連串無人欣賞的作品:如〈金色巨塔〉寫一個會投資與作愛的強老大,被讀者冷酷地用「八個人出席的簽書會」來回餽,印行三千本,作者自己回購一千多本,出版後半年多遭內湖焚化臚的火舌吞噬。

        第二本書名竟然取成俗氣極點的「投資筆記」,雖然筆觸一再地拋出驚喜、針刺人腦幽微的脆弱,但是黃國華仍然只是一滯銷作家,這兩本書出版後慘遭出版社的唾棄,在社內的即時通上秀出了「黃國華與郭恭克為本社永遠之拒往戶」,當時為了宣傳上電臺,還被郭姓主持人斥責「專訪你跟本就沒人聽,趕快講完趕快下班」的對待。

        小說其實是投資 是投資(這個梗明顯模彷某美系銀行的廣告-沙丁魚烤肉篇)
        黃國華本人矮胖,頭髮略長微鬈帶給中年腐敗之金色挑染,戴生繡之地方議員型的金邊眼鏡,訪內湖行程中,總是一件「交易員的靈魂」T恤搭配寬鬆短褲以遮掩充滿油花分佈的鮪魚肚,左手腕上帶著用零股換來得股東會記念品的手錶,他說話速度急促彷彿顏清標的呼吸疾病,聲音高亢像極了一位經常在田野調查明牌的抽筋股票名嘴,在回答問題時,表情猥瑣鄙俗,一時會錯覺好像在讀他的某幾篇股市上萬點的爛情文章。然而,當談起某些話題,他就生動地比畫起來,忽又覺得,隱藏在他文字背後的活水,就是他的內心世界所在。唯獨那些金融黑暗的情節,好像不屬於他──才剛這麼想,他馬上談起自己所有作品中,最醉心推薦的一本是「收盤後的人生」。


       談起自己的寫作方法,黃國華有點靦腆,說著說著臉龐露出了害羞的燥紅,「其實,很接近大師出貨做法,我把一篇小說切分成四段,起承轉合,再依序將設定的內容置入。」認為一篇小說該有三次轉折的他,總是先想好小說結局之後,才開始動筆。

       「相較之下,與其他一些寫財經文章的朋友不一樣,我經常一開始用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文字,用完全不相關的風花雪月來規避文責….。」黃國華自己也承認,這個令他感到不好意思的「公式」,其實是從幾年前當文化槍手替人代寫文章時,就不知不覺養成的風格,別人很難東施效顰的一種詭異文風。就像他曾在文章中自述,
     「世間奇戀盡是千影聚散的激情,酒一盅,不堪一醉解萬愁;夢幻中抹去哀愁,是柔情是迷網,怎知醒來之宿醉苦;人生不過靜動之瞬間,千載百年。雲歸天際,月隱林梢。只是不知風往哪裏吹?是歸來,還是離去?是縱情後的散落亦或是載不動的鄉愁?』。」

     短促的採訪時間在午後暖陽陽的布袋港邊不知不覺地流逝,與黃國華道別後,金控迷霧似乎瀰漫著一整個布袋港,我,找不到出口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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